
和張國燾“捉迷藏”
黨中央撤離上海后,李克農來到江西革命根據(jù)地,擔任江西省保衛(wèi)局執(zhí)行部長。長征途中,李克農還是唯一一個拿相機的人,可惜他拍過的那些珍貴的膠卷當時沒有條件沖洗,在國民黨搜查八路軍貴陽辦事處時遺失,是他終生的遺憾。
到達陜北后,李克農主要負責與東北軍的聯(lián)絡工作。作為中共方面的代表,他曾與張學良秘密會談,并與東北軍達成秘密協(xié)議,建立電臺聯(lián)系。1936年,李克農和劉鼎密切合作開辟了“瓦窯堡—膚施(延安)—甘泉—洛川—西安”地下秘密交通線,加強了蘇區(qū)與外界的聯(lián)系。就是通過這條線路,李克農用張學良提供的卡車將美國著名記者埃德加·斯諾秘密送到蘇區(qū)。在斯諾后來出版的著作《紅星照耀中國》中,記錄了包括毛澤東在內的紅軍領導人的風采,其中也有李克農的傳奇經歷。
不久,李克農離開陜北,轉戰(zhàn)武漢。
1938年4月8日,漢口原日本租界中街89號,這是八路軍武漢辦事處,也是中共長江局機關所在地。時任秘書長的李克農收到陜甘寧邊區(qū)政府主席兼八路軍駐西安辦事處主任林伯渠發(fā)來的一封電報——“張國燾借祭黃陵之機擅自到西安,并不住辦事處!”電報中還報告說,國民黨方面已安排張國燾乘火車去漢口。李克農將情況反映給周恩來,決定在漢口截住張國燾。
當晚,李克農等人分乘兩部小汽車到火車站攔截張國燾。晚7時,火車準時到站。李克農等四人分別站在車廂門口,瞪大眼睛注視著每一個下車的旅客,可就是沒見到張國燾。他們又走進車廂分頭去找,也未見張國燾影子,只好回辦事處向周恩來報告。李克農估計,因為林伯渠知道張國燾要坐火車到漢口,張國燾怕中共方面有人去接,就又回西安了。周恩來說:“有可能,但你們明天照樣去接?!?/p>
4月9日,李克農等人又按時來到火車站,還是沒有見到張國燾。4月10日,仍然空手而返。4月11日,李克農給大家鼓氣說:“今天再去接一次,一定要把他接來?!?/p>
晚7時,當由西安開來的客車到站后,他們四人又分頭注視著每一個下車的旅客。終于在最后一節(jié)車廂里發(fā)現(xiàn)了張國燾——車廂的一頭,坐著一個面帶愁容的中年人,此人正是張國燾。李克農一見,急忙走上前去,十分客氣地對他說:“張副主席,我們是周副主席派來接您的?!睆垏鵂c一聽馬上露出驚恐的神色。護送張國燾的兩個國民黨特務,見李克農身后站著兩個全副武裝的八路軍軍官,心里害怕,不敢作聲。李克農等人把張國燾和他的警衛(wèi)員張海請下車,要他們坐上小車去辦事處。張國燾執(zhí)意不肯去,一定要住在外面。
周恩來等對張國燾進行了耐心批評和勸說,希望其回心轉意。可張國燾去意已定,不但對任何好言勸說都聽不進去,還多次借機逃跑。李克農和張國燾就在武漢街頭玩起了“捉迷藏”的游戲,而張國燾每次都被李克農找到,并接受新一輪的勸告。中央最后決定給張國燾三條出路:回延安工作;向黨請長假,休息一段時間;永久開除黨籍。
張國燾最終選擇了第三條。而張國燾叛變后,僅被安排在戴笠手下做特務工作,幾年之后,張國燾和李克農這對昔日戰(zhàn)友還正面對抗過,張國燾唯有一聲嘆息:“碰到李克農,算我倒霉。”